第52章 兩分利 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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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蘇雲跟著洛師弟一路說說笑笑地趕到玄無派, 大長老站在自家宮臺眺望遠方許久，終於看見了他們。
林蘇雲也註意到了對方，靠近之後, 她才發現大長老一臉焦急。
林蘇雲猜到了原因, 面上帶著笑容迎了上去：“大長老！好久沒見您, 您可好？辛苦您盼著我，讓您久等了。”
“都怪我最近太忙，總想著來看看您, 看看家裏人，但總也找不到機會。”
大長老本來滿心著急, 聽著林蘇雲的話卻不自覺地平靜下來了。
林蘇雲的話叫人心裏寬慰，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常常惦記自己的。
大長老的語氣也溫和許多：“孩子，你有空回來看看就好, 我知道你在為宗門奔波，平日不會打擾你，所以這次不是我要找你。”
林蘇雲點點頭，一邊熱絡地挽著大長老的胳膊往堂內走一邊回答：“我聽洛師弟說了，是礦上的事？”
“正是呢！”
這話不是從大長老口中說出來的。
林蘇雲一擡頭，看見一副尖酸刻薄的面孔。
“哎呦，好久不見啊二長老。”
二長老用鼻孔看人：“是挺久不見了, 上次你來住了這麽久，也不說去看看我, 虧得第一次見面叫得那般親熱, 可見你這小妮子油嘴滑舌的沒有一句真話。”
林蘇雲笑了：“我聽大長老提起, 二長老為了兩個門派的長遠利益著想, 每日忙著監工, 連修煉都顧不上了。晚輩心說二長老這般明事理, 我這做晚輩的肯定不能去打擾您，萬一在幹擾了您做事，那晚輩可後悔死了。”
二長老瞇眼：“你……”
林蘇雲迅速轉移話題：“對了，我聽說不是礦上出事了嗎？該不會是二長老的監工出了問題吧？”
二長老眉頭一橫，就要開腔。
“不會不會，”林蘇雲說著搖搖頭，“我覺得二長老做事細致認真，就算出了問題，也絕對不是二長老這邊的原因。”
“還算你識相。”二長老瞥她一眼。
洛師弟在身後聽著林蘇雲幾句話擺平了二長老，心中嘖嘖稱奇。
雖然二長老一句話都沒插上，但也不讓他覺得憋屈。
林姐姐好厲害！
林蘇雲見二長老不再挑事，這才繼續問：“所以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是這樣，”大長老在主位坐下，長長嘆了口氣，“從開采石礦到現在已經半年過去了，前幾天我們弟子突然在下面一層發現了靈石礦。”
“我們抓緊時間在附近勘察一遍，發現那片礦脈下一層幾乎都是靈石。”
二長老冷不丁開口：“這樣規模的靈石礦，修真界只有三條。”
第一條是千年前問天宗發現的，直到今日也沒開采完。
第二條是倚月派發現的，比第一條稍稍小一些，如今正是開采的黃金時期。
而他們現在手下的這條的規模就和第一條靈石礦脈的相差無幾。
“不過，以我們現在的能力只能看到下一層有靈石，且只是下品靈石，至於再往下的，就不一定了。”
再往下，可能是普通的石頭，也可能是中品甚至上品的靈石，但後者的可能性太小了。
即便是問天宗和倚月派的純靈石礦，開采出來的也大多是下品靈石，只是偶爾會出現一小片中上品。
但即使是只有一層，也足夠讓他們兩個門派在修真界的地位大大提升了。
林蘇雲點點頭：“所以叫我來是打算？”
在場三人無不驚訝，林蘇雲怎麽這麽冷靜？
別說是第一次聽到機密的洛師弟了，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兩位長老，在發現這種情況時也是欣喜若狂。
林蘇雲解釋道：“不瞞兩位長老，當年我死裏逃生，遇到了大能的殘魂指點，要我來此開采靈礦。”
“而我是真的相信玄無派的人品和氣量，才在一開始就選擇了與玄無派合作。”
兩名長老啞然。
“所以……你一直都知道？”大長老問。
林蘇雲點點頭，笑道：“現在看來，晚輩當初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，玄無派無論是掌門還是兩位長老都沒有藏著這件事，而是主動找到了我。”
兩名長老對視一眼，心情有些覆雜。
一方面，他們知道靈草宗目前正以一個可怕的速度崛起，又因為靈草宗與萬妖谷的關系，玄無派不敢私自隱瞞。 另一方面，他們其實是抱著自己發現了靈石礦的條件來談判的，這樣一來，主動權就在玄無派身上。
大長老雖然喜歡林蘇雲這個孩子，但終歸要為自家仙宗的利益為先。
但現在按照林蘇雲的話來看，是人家早早就知道這件事，選擇了玄無派，玄無派“主動”找到她，反而是通過了她的考驗。
而看林蘇雲的反應，完全不像是假裝出來的。
她是真真正正沒有半點吃驚的意思。
一時間兩位長老都沈默了，他們提前準備好的話在這一刻失去了任何意義。
最終還是林蘇雲再次挑起話題：“兩位長老找我來，是想說分成的事嗎？”
“對對，正是這樣。”失去主動權後，二長老說話也客氣了很多，臉上也有些笑模樣。
林蘇雲點頭：“我不介意還按照原來的七三分成，畢竟當初我選擇玄無派就是相信你們的。”
“當時我就下定決心，無論到時候挖出來了怎麽樣的靈石，都只要7分利，絕不貪圖。”
“這也是我對玄無派一點小感謝。”
二長老人傻了。
他本來想著提兩分利，五五分成，怎麽自己還沒來得及說話，保持原有分成就變成林蘇雲的退讓了？
大長老有些好笑。
林蘇雲的這張嘴真不是白長的，自己當初有多喜歡林蘇雲會說話，現在就有多無奈。
到底還是二長老厚著臉皮開口：“我說，我們能不能再添一分利？”
林蘇雲聞言睜大了眼睛，好像聽到二長老說他馬上要飛升了一樣驚訝。
二長老不由赧然。
“我們宗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，再要一分利也不是很過分吧……”
林蘇雲“騰”地一下站起來，抿著嘴唇，似乎有些慍怒。
大長老張了張嘴，卻還是沒說什麽，他害怕林蘇雲看向自己，先一步移開了視線。
林蘇雲倒也沒看大長老，只是盯著二長老看了一會兒。
“二長老，我可以讓。”
二長老一喜。
“但是我的讓法不在於分利。”
“……什麽意思？”
“今後無論開采出怎麽樣的靈石，我都只要7成，這就是我最大的讓步。”
二長老有些氣急敗壞：“你這孩子！今後的事情誰能說準呢？下一層只有下品靈石，再下一層萬一是石頭呢？”
林蘇雲盯著他：“那承擔後果的不還是我嗎？”
“你們有任何損失嗎？”
二長老一楞。
“好了！”
大長老終於坐不住，拍著桌子站了起來，他沈聲道：“林蘇雲說得對，保持現在的分成，就算是下一層是石頭，我們也不虧。”
“就這麽決定了，待會兒我去找掌門，跟掌門說明這件事。”
二長老還要再說什麽，卻被大長老制止住：“好了師弟，??x?你且跟我去見掌門吧。”
林蘇雲目送著兩人離開，沒說什麽重新坐了下來。
洛師弟小心翼翼地挪過來。
林蘇雲擡頭看見他動作，不由一笑：“你怕什麽呢？”
洛師弟見林蘇雲一如往常，松了口氣，也笑了：
“我還以為林姐姐生氣了呢。”
林蘇雲：“沒什麽好生氣的，各自為各自的利益罷了。”
她擡頭望向敞開著的頂窗，小小的四方窗框住藍白色的天空。
上輩子，她也坐在過這裏。
同一個房間，同一個位置，同一個四方窗。
只是框住的景色不一樣了。
任憑她再怎麽努力，都不一樣了。
不過也有好處。
至少她現在有能力可以在不損害靈草宗利益的前提下，彌補上輩子欠他們的債。
洛師弟小聲說道：“林姐姐，你別怪師尊，師尊也是不得不為玄無派著想……”
“我不怪，”林蘇雲抿起一抹淺笑，“大長老對我已經夠好的了。”
雖然她努力想擁有上輩子一樣的感情，但最終還是做不到。
林蘇雲也沒什麽可怪的。
洛師弟松了口氣：“其實我也覺得林姐姐說的有道理，不過我是不敢說的。”
林蘇雲：“你是玄無派的人，自然要為玄無派說話。不過你放心，姐姐跟你說實話，我是絕對不會坑害玄無派的。”
洛師弟連連點頭：“我相信林姐姐！”
兩人說了會兒話，大長老便回來了，二長老這次沒有跟在他後邊。
洛師弟連忙問：“師尊，掌門怎麽說？”
大長老笑了一下：“同意了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
洛師弟十分害怕因為這件事處理不好導致林蘇雲以後不會再來了。
大長老倒沒有過多關註洛師弟的情緒變化，他註視著林蘇雲：
“你跟我來。”
林蘇雲乖巧地跟上大長老，兩人走在山間，一邊散步一邊說話。
“蘇雲啊……今天的事，確實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的。”
“沒關系大長老，您對我已經夠好的了。”
林蘇雲停下腳步。
“這件事你做得很正確，沒有必要向我道歉。”
大長老搖了搖頭。
剛才二長老咄咄逼人的時候，他什麽也沒說，還移開了視線。
他知道，自己害怕看見林蘇雲求助的眼神。
後來林蘇雲說服二長老之後，他再也忍不住拍板喊停，馬不停蹄地去找掌門，一路上不由思緒萬千。
他自詡疼愛人才，也自以為一直以來都把林蘇雲當自家人看待。
因為林蘇雲對自己的喜惡簡直了如指掌，乖巧懂事又獨立，他看到林蘇雲這些優點，就像看著有親緣關系的後代一樣，讓自己忍不住跟著引以為傲。
以致於他都快忘記了一開始林蘇雲就是跟玄無派有利益牽扯的。
直到今天，他突然看穿了自己所謂的感情。
竟然抵不過糾纏著的一分利。
“蘇雲啊……”
“大長老，我當時選擇玄無派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崇敬您的清風峻節，這是您的優良德行，但您不能讓它約束到您。”
換成別人，怎麽可能因為沒幫林蘇雲一個外人說話而自責呢？
他還是他，只是林蘇雲出現的不是時候罷了。
林蘇雲望著大長老，眼神真誠。
“您肯相信我的讓利是真心實意的，我也理解您的迫不得已，這沒什麽的。”
“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，您若是一味自責，豈不傷了感情。”
聽著林蘇雲如此說，大長老感慨萬分。
他在這方面還遠不如林蘇雲想得開。
“好孩子，是我狹隘了。”
他拿出契約，林蘇雲接過來讀了一遍。
這份契約延長了開采年限，而續約的年限是……
空白的？
作者有話說：
感謝在2023-01-15 21:44:49~2023-01-17 00:03: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che 5瓶；青草梅糖. 3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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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蘇雲也註意到了對方，靠近之後, 她才發現大長老一臉焦急。
林蘇雲猜到了原因, 面上帶著笑容迎了上去：“大長老！好久沒見您, 您可好？辛苦您盼著我，讓您久等了。”
“都怪我最近太忙，總想著來看看您, 看看家裏人，但總也找不到機會。”
大長老本來滿心著急, 聽著林蘇雲的話卻不自覺地平靜下來了。
林蘇雲的話叫人心裏寬慰，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常常惦記自己的。
大長老的語氣也溫和許多：“孩子，你有空回來看看就好, 我知道你在為宗門奔波，平日不會打擾你，所以這次不是我要找你。”
林蘇雲點點頭，一邊熱絡地挽著大長老的胳膊往堂內走一邊回答：“我聽洛師弟說了，是礦上的事？”
“正是呢！”
這話不是從大長老口中說出來的。
林蘇雲一擡頭，看見一副尖酸刻薄的面孔。
“哎呦，好久不見啊二長老。”
二長老用鼻孔看人：“是挺久不見了, 上次你來住了這麽久，也不說去看看我, 虧得第一次見面叫得那般親熱, 可見你這小妮子油嘴滑舌的沒有一句真話。”
林蘇雲笑了：“我聽大長老提起, 二長老為了兩個門派的長遠利益著想, 每日忙著監工, 連修煉都顧不上了。晚輩心說二長老這般明事理, 我這做晚輩的肯定不能去打擾您，萬一在幹擾了您做事，那晚輩可後悔死了。”
二長老瞇眼：“你……”
林蘇雲迅速轉移話題：“對了，我聽說不是礦上出事了嗎？該不會是二長老的監工出了問題吧？”
二長老眉頭一橫，就要開腔。
“不會不會，”林蘇雲說著搖搖頭，“我覺得二長老做事細致認真，就算出了問題，也絕對不是二長老這邊的原因。”
“還算你識相。”二長老瞥她一眼。
洛師弟在身後聽著林蘇雲幾句話擺平了二長老，心中嘖嘖稱奇。
雖然二長老一句話都沒插上，但也不讓他覺得憋屈。
林姐姐好厲害！
林蘇雲見二長老不再挑事，這才繼續問：“所以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是這樣，”大長老在主位坐下，長長嘆了口氣，“從開采石礦到現在已經半年過去了，前幾天我們弟子突然在下面一層發現了靈石礦。”
“我們抓緊時間在附近勘察一遍，發現那片礦脈下一層幾乎都是靈石。”
二長老冷不丁開口：“這樣規模的靈石礦，修真界只有三條。”
第一條是千年前問天宗發現的，直到今日也沒開采完。
第二條是倚月派發現的，比第一條稍稍小一些，如今正是開采的黃金時期。
而他們現在手下的這條的規模就和第一條靈石礦脈的相差無幾。
“不過，以我們現在的能力只能看到下一層有靈石，且只是下品靈石，至於再往下的，就不一定了。”
再往下，可能是普通的石頭，也可能是中品甚至上品的靈石，但後者的可能性太小了。
即便是問天宗和倚月派的純靈石礦，開采出來的也大多是下品靈石，只是偶爾會出現一小片中上品。
但即使是只有一層，也足夠讓他們兩個門派在修真界的地位大大提升了。
林蘇雲點點頭：“所以叫我來是打算？”
在場三人無不驚訝，林蘇雲怎麽這麽冷靜？
別說是第一次聽到機密的洛師弟了，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兩位長老，在發現這種情況時也是欣喜若狂。
林蘇雲解釋道：“不瞞兩位長老，當年我死裏逃生，遇到了大能的殘魂指點，要我來此開采靈礦。”
“而我是真的相信玄無派的人品和氣量，才在一開始就選擇了與玄無派合作。”
兩名長老啞然。
“所以……你一直都知道？”大長老問。
林蘇雲點點頭，笑道：“現在看來，晚輩當初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，玄無派無論是掌門還是兩位長老都沒有藏著這件事，而是主動找到了我。”
兩名長老對視一眼，心情有些覆雜。
一方面，他們知道靈草宗目前正以一個可怕的速度崛起，又因為靈草宗與萬妖谷的關系，玄無派不敢私自隱瞞。 另一方面，他們其實是抱著自己發現了靈石礦的條件來談判的，這樣一來，主動權就在玄無派身上。
大長老雖然喜歡林蘇雲這個孩子，但終歸要為自家仙宗的利益為先。
但現在按照林蘇雲的話來看，是人家早早就知道這件事，選擇了玄無派，玄無派“主動”找到她，反而是通過了她的考驗。
而看林蘇雲的反應，完全不像是假裝出來的。
她是真真正正沒有半點吃驚的意思。
一時間兩位長老都沈默了，他們提前準備好的話在這一刻失去了任何意義。
最終還是林蘇雲再次挑起話題：“兩位長老找我來，是想說分成的事嗎？”
“對對，正是這樣。”失去主動權後，二長老說話也客氣了很多，臉上也有些笑模樣。
林蘇雲點頭：“我不介意還按照原來的七三分成，畢竟當初我選擇玄無派就是相信你們的。”
“當時我就下定決心，無論到時候挖出來了怎麽樣的靈石，都只要7分利，絕不貪圖。”
“這也是我對玄無派一點小感謝。”
二長老人傻了。
他本來想著提兩分利，五五分成，怎麽自己還沒來得及說話，保持原有分成就變成林蘇雲的退讓了？
大長老有些好笑。
林蘇雲的這張嘴真不是白長的，自己當初有多喜歡林蘇雲會說話，現在就有多無奈。
到底還是二長老厚著臉皮開口：“我說，我們能不能再添一分利？”
林蘇雲聞言睜大了眼睛，好像聽到二長老說他馬上要飛升了一樣驚訝。
二長老不由赧然。
“我們宗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，再要一分利也不是很過分吧……”
林蘇雲“騰”地一下站起來，抿著嘴唇，似乎有些慍怒。
大長老張了張嘴，卻還是沒說什麽，他害怕林蘇雲看向自己，先一步移開了視線。
林蘇雲倒也沒看大長老，只是盯著二長老看了一會兒。
“二長老，我可以讓。”
二長老一喜。
“但是我的讓法不在於分利。”
“……什麽意思？”
“今後無論開采出怎麽樣的靈石，我都只要7成，這就是我最大的讓步。”
二長老有些氣急敗壞：“你這孩子！今後的事情誰能說準呢？下一層只有下品靈石，再下一層萬一是石頭呢？”
林蘇雲盯著他：“那承擔後果的不還是我嗎？”
“你們有任何損失嗎？”
二長老一楞。
“好了！”
大長老終於坐不住，拍著桌子站了起來，他沈聲道：“林蘇雲說得對，保持現在的分成，就算是下一層是石頭，我們也不虧。”
“就這麽決定了，待會兒我去找掌門，跟掌門說明這件事。”
二長老還要再說什麽，卻被大長老制止住：“好了師弟，??x?你且跟我去見掌門吧。”
林蘇雲目送著兩人離開，沒說什麽重新坐了下來。
洛師弟小心翼翼地挪過來。
林蘇雲擡頭看見他動作，不由一笑：“你怕什麽呢？”
洛師弟見林蘇雲一如往常，松了口氣，也笑了：
“我還以為林姐姐生氣了呢。”
林蘇雲：“沒什麽好生氣的，各自為各自的利益罷了。”
她擡頭望向敞開著的頂窗，小小的四方窗框住藍白色的天空。
上輩子，她也坐在過這裏。
同一個房間，同一個位置，同一個四方窗。
只是框住的景色不一樣了。
任憑她再怎麽努力，都不一樣了。
不過也有好處。
至少她現在有能力可以在不損害靈草宗利益的前提下，彌補上輩子欠他們的債。
洛師弟小聲說道：“林姐姐，你別怪師尊，師尊也是不得不為玄無派著想……”
“我不怪，”林蘇雲抿起一抹淺笑，“大長老對我已經夠好的了。”
雖然她努力想擁有上輩子一樣的感情，但最終還是做不到。
林蘇雲也沒什麽可怪的。
洛師弟松了口氣：“其實我也覺得林姐姐說的有道理，不過我是不敢說的。”
林蘇雲：“你是玄無派的人，自然要為玄無派說話。不過你放心，姐姐跟你說實話，我是絕對不會坑害玄無派的。”
洛師弟連連點頭：“我相信林姐姐！”
兩人說了會兒話，大長老便回來了，二長老這次沒有跟在他後邊。
洛師弟連忙問：“師尊，掌門怎麽說？”
大長老笑了一下：“同意了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
洛師弟十分害怕因為這件事處理不好導致林蘇雲以後不會再來了。
大長老倒沒有過多關註洛師弟的情緒變化，他註視著林蘇雲：
“你跟我來。”
林蘇雲乖巧地跟上大長老，兩人走在山間，一邊散步一邊說話。
“蘇雲啊……今天的事，確實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的。”
“沒關系大長老，您對我已經夠好的了。”
林蘇雲停下腳步。
“這件事你做得很正確，沒有必要向我道歉。”
大長老搖了搖頭。
剛才二長老咄咄逼人的時候，他什麽也沒說，還移開了視線。
他知道，自己害怕看見林蘇雲求助的眼神。
後來林蘇雲說服二長老之後，他再也忍不住拍板喊停，馬不停蹄地去找掌門，一路上不由思緒萬千。
他自詡疼愛人才，也自以為一直以來都把林蘇雲當自家人看待。
因為林蘇雲對自己的喜惡簡直了如指掌，乖巧懂事又獨立，他看到林蘇雲這些優點，就像看著有親緣關系的後代一樣，讓自己忍不住跟著引以為傲。
以致於他都快忘記了一開始林蘇雲就是跟玄無派有利益牽扯的。
直到今天，他突然看穿了自己所謂的感情。
竟然抵不過糾纏著的一分利。
“蘇雲啊……”
“大長老，我當時選擇玄無派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崇敬您的清風峻節，這是您的優良德行，但您不能讓它約束到您。”
換成別人，怎麽可能因為沒幫林蘇雲一個外人說話而自責呢？
他還是他，只是林蘇雲出現的不是時候罷了。
林蘇雲望著大長老，眼神真誠。
“您肯相信我的讓利是真心實意的，我也理解您的迫不得已，這沒什麽的。”
“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，您若是一味自責，豈不傷了感情。”
聽著林蘇雲如此說，大長老感慨萬分。
他在這方面還遠不如林蘇雲想得開。
“好孩子，是我狹隘了。”
他拿出契約，林蘇雲接過來讀了一遍。
這份契約延長了開采年限，而續約的年限是……
空白的？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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